茶树菇（有事看置顶）

笼鸟（167）非公平战斗

*本篇6800+

*有刀，预警

———

【从今天起，你们将会作为“永恒计划”的第一批候选人参与改造计划。】

送别，归队，转头走入的车厢。

【为着能触碰人类的极限，拥有站在神明身边的可能性而感恩戴德吧。】

制服，锁链，缓缓关闭的门扉。

【这是稻妻以及全人类的荣光！】

耳畔的声音回荡依旧，将无情的电流打入身躯，将粗重的钢管刺入体内……

【那么，听清楚了吗？】

昏死不能的伤痕累累抬起头来，露出那双紫色的坚毅眼睛。

【候选人023号。】

“……是。”

沙哑嗓音之间，23号候选人（实验品）闭上眼睛，听着耳畔新一轮实验启动的声音，身体应激性颤抖。

真的……

好疼啊。

……

……

“友春——！”

战场之间的博弈，每分每秒都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失败。

久世友春的速度已经很快，但蓄谋已久的袭击可以更快，恰到好处隐蔽住的气息，将速度提高到极限的风系异能者，周围过多的干扰。

褐发的男人猛然回头，正感受空推开自己的力量还有猛然腾起的风墙，藤蔓拔地而起卷在空的腰部，在久世友春抬手抓住的最后两厘米向后拽去，一瞬间分开两人的距离。

“空！”

叮——！

呼唤的声音与刀剑挡住攻击的碰撞几乎同时发生，强大的本能战胜情感的波动，让久世友春能以惊人速度扭过身去，反手用刀背扛下必杀的拳头。

坚韧的刀背与满是指虎的拳头相互碰撞，露出袭击者蓝色的头发还有魁梧的身形。

“……嗯？”进攻之人显然没想到自己的攻击还能被挡下，挥舞到中间的拳头随着嘴角的勾起再次用力。

下一秒，炽热的火焰凝聚在拳头，与久世友春抬手的雷霆交融碰撞，巨大的核爆反应爆发而出，激得两人同时后退一步，又各自重新卡住身形。

“咳、”

由于完全是本能的防御，久世友春怎么卸力也是闷哼一声，嗓间涌现腥甜。

他的表情有多么凝固，对方的笑容就显得多么疯狂兴致。

高阶异能者之间，看似简单的一次交手就可以推算出对方的实力等级，而对于这次的双方，他们脑中独显的词汇是相同的。

——彼此实力相近，而且非常棘手。

如果是孤身一人的状态，浪人对于武义的追求包括雷系天生的叛逆，都让久世友春不介意和这种罕见的高危险敌人畅快淋漓斗一场。

但是现在……自然绝无可能。

空！

没有任何迟疑，久世友春转身就是冲向空被带走的方向，却只看见金发少年的身躯被藤蔓牢牢束缚，一把锐利的刀刃瞬间抵在空的脖子。小白不见踪影。

蒙面暗卫发出着警告：“不许动！”

久世友春猛然停下动作，表情完全可以用难看来形容，反倒是空从颠簸中回过神来，对着久世友春就是大喊：“别管我、呃！”

毫无怜惜可言，另一个暗卫抬手就是一拳，狠狠打在空的小腹。裹挟力量的攻击换来空痛苦的表情，本能蜷缩的身体让脖子划过刀刃，瞬间涌现出血液来。

血红的色彩与白皙的皮肤总是最鲜明的对比，久世友春这次真的慌乱了：“住手！你们到底想要什么，又是谁派来的。”

威胁的暗卫毫不理会，继续说道：“退后！”

他们这类杀手和久世友春过去算是一脉，擅长暗杀和情报，很清楚怎么让人质发挥最大的作用，而不至于弄死——对此，久世友春当然也明白了。

“……”久世友春握紧了刀柄，只能后退一步。

另一边，突然出现的男人甩了甩还没完全撤去酸麻的右手，火焰散去之间，些许刺痛的感知愈发换来他的兴奋。

“……呵呵……呵呵……”

他头戴一个简约大气的面具，看不出实际的面容，只有嘴角裂开的疯狂弧度确认心情的愉悦。男人慢悠悠走到空的旁边，目光却定定看向久世友春，赤红眼睛满是找到新奇猎物的疯狂。

“有趣，有趣——！”

“没有增幅，不依靠神之心，稻妻竟然有单凭个人就能突破到这个级别的人类……嗯？不对。”

蓝发的男人眯眼审视着久世友春。

“接近半神的雷属性……原来如此。”

在久世友春不断思考解决方案的时候，那个陌生的男性做出总结。

“——你是【永恒计划】的实验品吧。”

“判定为死亡的第一个成功品，23号。”

“……哈、”听到23号整个试验编号的时候，久世友春的身体下意识颤抖一下，不过很快，这种刻入本能的恐惧感就被男人强大的灵魂重新把握主权。

“我这短短二十六年，更换的名字或者说称号还真不算少。”

久世友春一边开口承认，一边眼睛紧紧盯着空，用眼神示意空不要轻举妄动。

突发情况变化的实在太快，此时完全可以用恶劣到极点来形容，更可怕的是双方完全的信息不对称。他们想要做什么，又想要得到什么，都是未知的。

……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救援上。

久世友春抬头直面明显是这次行动领导者的男性，说道：“不过永恒计划一晃过去十二年，没想到还能有人记得——不知道阁下名讳。”

“omicron。”男人，或者说博士第十五切片omicron饶有兴致回答了久世友春的询问，“战斗专攻。”

空听到自己心灵的颤抖。

果然，蓝发，面具，超凡的实力，最不想遇见的可能性还是发生。

但是博士的切片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，又到底想要做些什么。

空看着男人抬手摘下自己佩戴的面具，露出一张比起魁梧身形几乎显得俊秀的五官，但只有三分之二的部分保留正常表情。剩余三分之一的区域，古铜色的机械完全替换，活动之间似乎可以听见机器的运转声。

“十二年的时间……呵呵，只有普通人才会认为漫长——永恒计划的研究成果可是到现在都非常具有价值。”

“短短二十二个月的实验时间，两批一共279个实验品，就成功将两个普通的人类少年少女改造成半神级别的异能者，称得上伟大的成就。”

“……短短二十二个月，伟大。”久世友春咀嚼omicron随性的评价，几乎轻笑了出来。

年龄与阅历让他早已不会轻易展露愤怒的情感，但是空敏锐察觉到男人握住刀剑微微抖动的手。

返回反叛军的路上，久世友春遵照约定告诉了空他过去与神里家的联系，包括亲人与师傅执行任务时死亡，被神里的前任家主夫人收养赐名，还有参与了一场实验。讲述的时候久世友春说得轻巧而简洁，似乎这场实验和参与有些漫长的夏令营差不多。

没想到omicron会把信息说得更加详细。

可是这种情况……

空稍微想要移动一下，抵在脖子的刀刃就会靠近一分。冰冷的触感与还在流淌的血液如同冰与火的碰撞，换来空本能的颤抖。

久世友春自然也看在眼里，男人隐藏自己的紧张，落在omicron的视线依然没有笑意：“候选加落选一共八百多条生命在雷霆或者无数次实验中一点点死去，原来还算是成就啊。”

“从实验成果来看，确实无足轻重。”omicron回答很随意，他慢悠悠解开自己的外套，露出同样机械化的半面身躯，“作为成功品，你应该很清楚这种远超普通人甚至A级异能者的力量，到底会带来多少便利。”

“绝对的碾压，永远的胜利，神明之下人类之中，你没有对手。”

在久世友春波澜不惊的眼神之中，每说一个相关的词汇，omicron眼底的腻烦与癫狂就会交杂的越来越明显，“到后面几乎无聊。”

“当然。”说到这里omicron顿了一下，“仅限于人类的极限而已——另一个成功品九条裟罗，还是照样做着乖巧的狗。”

当空听到九条裟罗的名字终究露出吃惊表情的时候，omicron竟然恶劣着“汪”了一声，裂开满嘴尖锐的鲨鱼牙。

他对着久世友春问道：“你是谁的狗？这只小金丝雀的吗？”

说着，他突然抬起手，就那么暧昧摸索着空的侧脸，好像两人是什么分别多年再次相遇的爱人。

但空只感受到恶心。

谁都不会喜欢被一个疯子盯上，特别是非常强大的疯子，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空觉得omicron看向自己的眼神非常的诡异——好奇贪恋和恨意疯狂杂糅在一起，就像一张涂上各种颜料最终搅成一团黑色的画布。

空忍耐异样回瞪向对方。

如果不是避免久世友春的形式更差，他恨不得狠狠啐一口这个叫做omicron的切片。

“……看来你并不清楚爱的界限。”久世友春避开并不礼貌的词汇，平静但认真说道。

“即便力量足够强大，即便被迫承担痛苦，当真正承担抓住雷霆的一刻，应该选择守护而不是放纵。”他那紫色的眼睛明亮而坚毅，以自身作为起点开辟雷霆隐藏的壁垒。

“至少这点，我和九条裟罗是一样的观点。”

这样的回答换来omicron一声低笑。

“呵呵……是吗？”

蓝发男人前一秒暧昧的轻抚变成粗暴的捏住，他几乎要把空往刀刃上撞，吓得久世友春瞳孔猛缩，神经紧绷的瞬间，手掌握紧闪烁雷光的刀剑，随时准备攻击。

“嘘。”omicron突然松开手，在空低低痛苦咳嗽的时候，男人眼神依然是愉悦。

“我知道你想要拖延时间——而且正好，我现在对你很感兴趣。”

“不过，”满不在乎说出两人的目的，omicron看似只有战斗与疯狂的眼中赤色的智慧将疯子与天才杂糅在一起，“总需要一点交换条件。”

他抬起一只手，立刻有个暗卫给他送来两管药剂，其中一管药剂被缓缓抽入针筒，随后替代刀刃的位置，用针管抵住空的脖子。

“kappa新研发的异能摧毁剂，十克就可以破坏所有的异能神经，越是强大的异能痛苦越强烈，虽然还在研究阶段——但很有意思不是吗？”

omicron讲述着药物的效果，针管就慢慢向前推动，眼看着药剂就要注入空体内。

久世友春表情保持平静，但明显无比紧张，他开门见山：“你想做什么。”

“一场独立的游戏。”

omicron示意针管停止，然后带着另一管药剂径直走到中间。在空和久世友春的视线中，男人慢条斯理将试剂瓶中黑色黏稠的液体倒在自己机械的拳头上，火焰重新燃烧凝聚，却从赤红变成暗黑。

空看着滴落在地面具有腐蚀性的液体猛然意识到什么，瞳孔微微收缩一下，几乎急忙看向久世友春，动作一大，针管在皮肤拉成一道划痕。

“空，别动。”

久世友春急忙开口。

他自然也认出了滴落的液体——高浓度的丧尸感染液。

omicron声音还在继续。

“和我进行一对一的肉搏战，这期间你的小金丝雀可以得到安全。”

“否则。”omicron眼中瞬间满是冷意：“你可以试试看，你的小金丝雀会变成什么样。”

排山倒海的杀意几乎同时到来，形成密网一般锁定束缚住两人，更是大部分都被久世友春承担。

空听到自己艰难的呼吸。

如同omicron所说，在这种人海包围下，强大如久世友春也会颇为吃力，更别说现在他变成了人质。

但是如果接纳条件，那就是用肉体去对抗高浓度的感染液体，一旦击中，必将造成严重的感染！

一切根本没有公平可言。

空听见自己不顾危险的声音：“不行——”

“好。”久世友春却更先一步开口。

久世友春看向omicron：“我答应对决。”

omicron的嘴角一瞬间咧到深处。男人几乎半疯癫着半仰着身子，将疯狂与嗜血刻在骨子，偏偏还有并不鲁莽的智慧。

他缓缓走到中央，对着几步之遥的久世友春做出一个“请”的动作，久世友春垂下视线，对着空露出一个几乎温柔的微笑。

“别担心。”久世友春用语言和眼神同时对空做出安抚——只要是你，没关系。

空的眼眶瞬间湿润了。

omicron可没有让两人眉目传情的想法。

作为专业的战斗型切片，嗜血与疯狂刻入他的灵魂，不断喧嚣着进一步战斗的欲望，追求厮杀的快感。

然而博士的人造人、二十四切片的身份，又注定男人从诞生的一刻就拥有远超普通B级甚至A级异能者的力量，无法轻易从寻常战斗中找寻刺激。

至于切片之间，性格不好的sigma、alpha不擅长战斗，性格好的Kappa、eta惹急了顶多两管药剂、一筐机器人丢下去，全能如omega长期比本体繁忙神龙不见首尾……谁都懒得直接对上omicron。

发泄的欲望积累到极限，足够让切片越来越暴戾。

所以当遇见久世友春这种“特殊的玩具”，没有什么更让omicron感到兴奋的了。

…

战斗一触即发！

与其说战斗不如说是一场主宰者的游戏，omicron从出手开始就带着必杀的目的，每一拳的攻击都会向着久世友春的要害攻击，沾满丧尸感染物的拳头快速挥动，如同来自地狱的漆黑火焰。

久世友春则一开始就处于下位，他不是完人，就不可能不关心空的状态，加上试图避免感染拖延时间，只能一次次进行躲避。

好在雷系的迅捷比起火系要更快，步伐交换之间虽然有些危险，总体还是都有闪避成功，拳头一次次擦着身体而过。

但是很快，omicron就从“对方可以躲过/挡住自己的拳头”这种满足感中脱离，开始感到非常无趣。

“……呵。”

omicron冷笑一声，抬腿一个横扫，被久世友春硬抗，挥动的拳头更快一份，这次被久世友春用上臂挡住。

两人都是肉体方面的强者，但是比起拳击，久世友春更擅长刀剑作战，拳拳到肉，异能碰撞的时候默默闷哼，要是普通人早就断了整只手。

两人暂时拉开一些距离，omicron没意思开口：“看来我需要再增加一点规则。”

omicron裹挟火焰一拳挥出，“你躲一次，我就让人推一点针管怎么样。”

几乎是说出的同时，久世友春本能躲开的动作一顿，拳头擦着身体过去，划破衣服的外套。

外套顿时划出口子，隐约看见皮肤上撕开的伤痕，而感染的液体只差一点就滴入其中。

在空瞳孔收缩，却又挣扎的时候，omicron收起手，冷笑：“一次。”

他作出判断的下一秒，空脖子上的针管就是更往里扎入一些，很慢，但真真实实。

久世友春的表情几乎快失控：“等等！”

好像真的听了久世友春的话，针管的液体并没有打入。

久世友春的拳头握得几乎要嵌入肉里，他听见自己对omicron的声音：“我和你打。”